潇湘书城 “喂，是江辰同学吗？你的五千元贫困生补助金已经审批通过了。”
电话那头辅导员的声音，像一道光，瞬间照亮了我昏暗的打工生活。五千块，那是我在后厨洗整整三个月盘子才能赚到的钱。我攥着电话，激动得指尖都在发颤，第一时间想到的，就是我的女友林婉儿。有了这笔钱，我们终于不用再省吃俭用，至少，能带她去吃一顿她念叨了很久的海底捞。我迫不及不及待地拨通了她的电话，那边却是一阵嘈杂。
“婉儿，告诉你个好消息……”
“啊？什么？我在逛街呢，有什么事晚点再说，先挂了！”
嘟嘟嘟的忙音传来，我心里的火热瞬间凉了半截。
1
“江辰，学校发的五千块贫困补助，你打算怎么花啊？”
回宿舍的路上，室友胖子用胳膊肘撞了撞我。
我笑了笑，心里已经有了盘算。
“三百交房租，剩下的大头存起来，留一百，带婉儿去吃顿好的。”
我说得轻松，心里却在滴血。
这五千块，是我低着头，填了无数张表格，找辅导员磨了无数次嘴皮子才申请下来的。
它对我来说，是救命钱。
胖子拍了拍我的肩膀，一脸“我懂”的表情。
“你小子，就知道疼女朋友，自己天天啃馒头，也舍得给林婉儿买这买那。”
我没说话，只是想着林婉儿收到礼物时开心的样子，觉得一切都值。
她是我贫瘠生活里唯一的光。
我拿出手机，想再给林婉儿打个电话，问她在哪儿。
电话刚拨出去，就看到她和一个朋友从不远处的一家奢侈品店里走了出来。
我刚想喊她，她朋友的大嗓门就传了过来。
“婉儿，你可真行，五万块的包说买就买？你那个穷鬼男朋友知道了，不得疯了？”
我脚步一顿，整个人僵在原地。
五万块的包？
林婉儿的声音带着一丝炫耀和不屑。
“疯了才好呢，我早就受够他了。”
“他那点可怜的自尊心，一文不值。”
“你不知道，他今天还跟我说申请到了五千块的补助金，那语气，好像中了五百万一样，笑死我了。”
她朋友夸张地笑起来：“那这包？你哪来的钱？”
“首付啊，”林婉ar轻描淡写地说，“就用他那五千块补助金付的。剩下的，秦风学长已经答应帮我补齐了。”
“哇，学生会会长秦风？他不是一直在追你吗？”
“是啊，人帅，多金，比江辰那个废物强一百倍。等我跟秦风确定了关系，就一脚把他踹了。”
轰的一声。
我的大脑一片空白。
手里的廉价手机滑落在地，屏幕摔得粉碎。
就像我的心。
林婉儿和她的朋友似乎听到了声音，朝我这边看了过来。
看到我，林婉儿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，但很快就被厌恶和冷漠取代。
她踩着高跟鞋，一步步朝我走来。
居高临下地看着我，像在看一只卑微的蝼蚁。
“江辰？你都听到了？”
她的声音没有一丝愧疚，反而充满了不耐烦。
我死死地盯着她，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。
“你用的……是我的补助金？”
那是我的救命钱，是我低声下气求来的尊严。
林婉ar抱着手臂，嗤笑一声。
“是又怎么样？江辰，我早就想跟你说了。”
“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。”
“你给不了我想要的生活，秦风学长可以。”
“那五千块，就当是你给我这几年的青春损失费了。”
青春损失费？
我气得浑身发抖，血液逆流。
我们在一起三年，我省吃俭用，把最好的都给了她。
她说想看演唱会，我通宵兼职，给她买最贵的VIP票。
她说喜欢某个牌子的口红，我啃了一个月馒头，也要满足她。
现在，她用我的血汗钱，我的救命钱，去给别的男人买的包付首付。
还说是给她的青春损失费？
“林婉儿，你真让我恶心。”
我一字一句地说。
她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猫，瞬间炸了毛。
“我恶心？江辰，你也不看看你自己什么德行！”
“一个穷酸的学生，除了张嘴说爱我，你还能给我什么？”
“你看看你身上这件T恤，穿了三年了吧？还有你那双鞋，底都快磨平了！”
“跟你在一起，我连头都抬不起来！”
她尖锐的声音像一把把刀子，狠狠地扎进我的心脏。
就在这时，一辆黑色的保时捷缓缓停在路边。
车窗降下，露出了学生会会长秦风那张英俊而倨傲的脸。
他戴着墨镜，嘴角挂着一丝嘲讽的笑意。
“婉儿，上车。跟这种垃圾废话什么？”
林婉儿立刻换上一副甜美的笑容，小跑着上了车。
车门关上的瞬间，秦风摘下墨镜，看向我，眼神充满了轻蔑。
他从钱包里抽出一沓厚厚的人民币，大概有一万块。
随手扔在了我的脚下。
“拿着，滚远点。以后离婉儿远点，她不是你这种人能碰的。”
红色的钞票散落一地，像是在无情地嘲笑我的贫穷和无能。
我没有去捡。
我只是死死地盯着那辆绝尘而去的保时捷。
心里的某个东西，彻底碎了。
光，熄灭了。
我站在原地，站了很久很久。
直到天色完全暗下来，下起了瓢泼大雨。
冰冷的雨水浇在我身上，却浇不灭我心中的滔天怒火。
我慢慢地弯下腰，捡起地上摔碎的手机。
换上了一张尘封已久的SIM卡。
开机。
屏幕亮起，只有一个联系人。
“钟叔”。
我拨通了那个四年没有拨打过的号码。
电话几乎是秒接。
那边传来一个恭敬而沉稳的声音。
“少爷，您终于联系我了。”
我的声音嘶哑，不带一丝感情。
“钟叔，这场体验普通人生活的游戏，我玩腻了。”
“明天早上，我不想再看到秦氏集团和任何与林婉ar有关的东西，出现在这座城市。”
“游戏结束了。”
2
雨水顺着我的脸颊滑落，分不清是雨还是泪。
电话那头的钟叔沉默了片刻，随即是果断的回答。
“是，少爷。我立刻安排。”
“您现在在哪里？我派车去接您。”
我报了个地址，挂断了电话。
不到十分钟，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悄无声息地停在我面前。
车牌是五个8。
钟叔亲自撑着一把黑伞，快步走到我面前，为我打开车门。
“少爷，您受委屈了。”
我坐进温暖干燥的车里，与外面的风雨隔绝。
车内奢华的真皮座椅，和我身上湿透了的廉价T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。
“回云顶天宫。”
我靠在椅背上，闭上了眼睛。
云顶天宫，是江家在这座城市山顶的庄园，占地数千亩，价值数百亿。
而我，江辰，是江家唯一的继承人。
四年前，我刚满十八岁，爷爷为了考验我，让我隐藏身份，以一个普通贫困生的身份进入大学，体验生活。
四年里，我不能动用家族的一分钱，一切都要靠自己。
我做过服务员，洗过盘子，发过传单，睡过地下室。
我以为我找到了真爱，找到了那个可以陪我同甘共苦的人。
现在看来，一切都是个笑话。
一个天大的笑话。
劳斯莱斯平稳地行驶在盘山公路上。
钟叔从后视镜里看着我，欲言又止。
“少爷，关于林小姐和秦家……”
我睁开眼，里面一片冰寒。
“按我说的做。”
“秦家的秦氏集团，主要业务是为我们江氏旗下的天辰国际做电子元件配套。”
“明天一早，终止所有合作，并以违约为由，提起诉讼，索赔十倍违约金。”
“至于林婉儿……”
我顿了顿，脑海里闪过她那张嫌恶的脸。
“查清她家所有背景，所有依附的产业，全部切断。”
“我要让她从云端，跌入泥潭。”
钟叔恭敬地点头：“明白，少爷。另外，老爷四年前为您安排的婚约，您看……”
婚约？
我皱了皱眉。
我想起来了，爷爷当初是说过，等我“试炼”结束，就让我和京城苏家的千金完婚。
苏家，是唯一能和江家比肩的顶级豪门。
“那个女孩叫什么？”
“苏晚晴。京城第一名媛，才貌双全，目前也在我们学校，读考古系。”
苏晚晴？
这个名字有点耳熟。
我好像在哪里听过。
但此刻，我没有心情去想这些。
“这件事以后再说。”
“是，少爷。”
车子驶入云顶天宫的大门，穿过长长的林荫道，停在一座灯火辉煌的城堡前。
数十名佣人早已列队等候。
“欢迎少爷回家！”
我面无表情地走下车，钟叔跟在我身后。
“给我准备一套衣服。”
“是。”
我走进浴室，打开花洒。
温热的水流冲刷着我的身体，也冲刷着我这四年的记忆。
那些和林婉儿在一起的点点滴滴，此刻都像是一根根淬了毒的针，扎得我鲜血淋漓。
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。
脸色苍白，眼神空洞。
这四年的“磨砺”，让我变得卑微，懦弱，甚至差点忘了自己是谁。
从今天起，那个为了五千块补助金而欣喜若狂的江辰，死了。
取而代ade之的，是江家唯一的继承人。
冷酷，无情。
换上一身手工定制的黑色西装，我重新回到了那个运筹帷幄的江家少爷。
钟叔拿着一份文件走了进来。
“少爷，都处理好了。”
“天辰国际已经单方面宣布与秦氏集团解约，并冻结了秦家所有资产。”
“秦氏集团的股票，在开盘五分钟内，已经跌停。”
“预计三天内，秦氏就会宣布破产。”
“林婉儿的父亲是开小公司的，主要客户都和秦家有业务往来。现在，所有合作都已中止，银行也开始催缴贷款。”
我接过文件，随意翻了翻。
上面是秦风和他父亲跪在天辰国际楼下，痛哭流涕的照片。
还有林婉儿在宿舍里，被银行催债电话逼得崩溃大哭的样子。
真是……大快人心。
但这还不够。
远远不够。
我要让他们亲身体会一下，什么叫绝望。
“钟叔，明天学校有个校庆晚会，是吗？”
“是的，少爷。学校方面已经送来了邀请函，是最高规格的贵宾席。”
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。
“帮我准备一份礼物。”
“一份送给秦风和林婉al的大礼。”
3۔
第二天，A大校庆晚会。
整个学校张灯结彩，热闹非凡。
礼堂里更是座无虚席，学校的领导、知名校友、各大企业的代表齐聚一堂。
秦风作为曾经的学生会会长，虽然已经被撤职，但凭借着家族的关系，依然坐在了前排的位置。
他身边，坐着精心打扮过的林婉儿。
她穿着一身白色晚礼服，画着精致的妆容，看上去楚楚动人。
两人俨然一对金童玉女，接受着周围人羡慕的目光。
秦风的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，似乎昨天的风波对他没有丝毫影响。
他大概还不知道，他的家族企业，已经岌岌可危。
他搂着林婉儿的腰，低声炫耀着。
“婉儿，你看，这就是我们上流社会的圈子。”
“等我们结了婚，我带你认识更多的大人物。”
林婉儿一脸娇羞地靠在他怀里。
“风哥，你真好。”
他们完全没有注意到，在礼堂二楼的VIP包厢里，我正透过单向玻璃，冷冷地注视着他们。
我身边，坐着A大的校长和几位校董。
他们一个个正襟危坐，额头上冒着冷汗，大气都不敢出。
“江……江少，您能来参加我们的校庆，真是让我们学校蓬荜生辉啊。”
校长颤颤巍巍地端起酒杯。
我没有理他，只是看着楼下那对狗男女。
“那个秦风，就是你们学校的学生会会长？”
我的声音很轻，却让整个包厢的温度骤降了几度。
校长吓得一个哆嗦，酒都洒了出来。
“不不不，他已经被撤职了！我们识人不明，用了这种品行不端的学生，是我们的失职！”
“我们马上就把他赶出去！”
说着，校长就要叫保安。
我抬了抬手。
“不急。”
“好戏，才刚刚开始。”
晚会进行到一半，主持人激动地宣布。
“下面，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掌声，欢迎我们学校最杰出的校友，天辰国际的董事长，江先生，上台致辞！”
话音刚落，全场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。
天辰国际，那是本市乃至全国都赫赫有名的商业帝国。
它的董事长，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神秘人物。
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，想一睹这位商业巨擘的真容。
秦风更是激动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领带，他家的公司，就是靠着给天辰国际供货才发展起来的。
如果能借这个机会和董事长搭上线，那他们秦家就真的飞黄腾达了。
在万众瞩目中，我缓缓从二楼包厢走了出来，沿着台阶，一步步走向舞台中央。
聚光灯打在我身上，将我的身影投射在大屏幕上。
当我的脸清晰地出现在所有人面前时，全场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。
所有人都愣住了。
尤其是秦风和林婉儿。
他们的表情，像是见了鬼一样。
秦风脸上的笑容僵住了，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。
林婉儿更是花容失色，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。
“江……江辰？”
“怎么……怎么可能是你？”
我拿起话筒，目光扫过全场，最后落在了他们两人身上。
“大家好，我是江辰。”
“也是你们口中的，天辰国际董事长。”
我的声音通过音响，清晰地传遍了礼堂的每一个角落。
全场哗然。
“什么？他就是天辰国际的董事长？”
“怎么这么年轻？”
“他不是我们学校那个有名的穷学生吗？”
“我听说他连学费都交不起，还要申请贫困补助……”
议论声此起彼伏。
我没有在意，只是看着脸色惨白的秦风。
“秦风，听说你家的公司，是我们的供应商？”
秦风浑身一颤，像是被雷劈了一样，哆哆嗦嗦地说不出话来。
“我……我……”
我冷笑一声。
“从今天起，不是了。”
“另外，我以天辰国际董事长的名义宣布，秦氏集团因严重违约，将被我们无限期追责。”
“同时，我个人，将收购秦氏集团所有股份。”
“秦风，恭喜你，从一个富二代，变成了一个负二代。”
秦风眼前一黑，直接瘫倒在了椅子上。
他父亲的电话，适时地打了过来。
电话那头，是他父亲撕心裂肺的哭喊。
“秦风！你个逆子！你到底得罪了什么人！我们家完了！全完了！”
秦风面如死灰，彻底绝望了。
我的目光，又转向了林婉儿。
她已经吓傻了，浑身抖得像筛糠一样。
“林婉儿。”
我轻轻地叫着她的名字。
“你不是说，我给不了你想要的生活吗？”
“现在，你看看，我给不给得起？”
我打了个响指。
钟叔立刻会意，拿着一个文件夹走上台。
“根据少爷的指示，我们已经查清了林婉儿小姐的家庭情况。”
“她的父亲，林建国，经营着一家小型的建筑公司。”
“该公司最大的项目，是为秦氏集团旗下的一个楼盘做分包。”
“现在，秦氏破产，该项目已经烂尾，林建国不仅拿不到工程款，还要面临巨额的赔偿。”
“同时，我们查到，林建国还以公司名义，在各大银行贷款共计三千万。”
“目前，所有银行已经联合起来，要求林家立刻偿还所有贷款。”
“如果无法偿还，林家名下所有资产，包括房产、车辆，都将被法院强制拍卖。”
钟叔每说一句，林婉儿的脸色就白一分。
当钟叔说完最后一句话时，她再也支撑不住，“扑通”一声跪倒在地。
她终于明白了，自己到底错过了什么，又得罪了什么样的人物。
她连滚带爬地冲到台前，抱着我的腿，嚎啕大哭。
“江辰！我错了！我真的错了！”
“我狗眼看人低！我有眼无珠！”
“求求你，再给我一次机会吧！我真的爱你啊！”
她哭得梨花带雨，妆都花了，狼狈不堪。
看着她这副模样，我心中没有一丝怜悯，只有无尽的厌恶。
“爱你？”
我俯下身，捏住她的下巴，强迫她看着我。
“你爱的是我的钱，还是我的人？”
“当你用我的五千块救命钱，去给你所谓的新欢买包的时候，你怎么不说爱我？”
“当你和秦风一起，把我像垃圾一样扔出奢侈品店的时候，你怎么不说爱我？”
“林婉儿，你配吗？”
4un
我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刀，彻底剖开了林婉儿最后的伪装。
她浑身一僵，哭声戛然而止。
是啊，她有什么资格说爱？
从头到尾，她爱的都只是我的身份和金钱，是那个她幻想中能带给她荣华富贵的“江少”，而不是那个在食堂只舍得打一份素菜，却愿意为她买下整个世界的穷小子江辰。
我松开手，厌恶地甩开她，仿佛碰到了什么脏东西。
我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支票，那是钟叔早就准备好的。
我在上面写下了一串数字。
五千万。
然后，我将支票轻飘飘地扔在了她的脸上。
“这不是给你的。”
我的声音冷得像冰。
“我以江辰个人的名义，向A大捐赠五千万，成立一个贫困生助学基金。”
“专门帮助那些像我曾经一样，需要帮助的学生。”
“至于你……”
我居高临下地看着她，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。
“你不是喜欢钱吗？”
“这五千万，你这辈子，下辈子，下下辈子，都赚不到。”
“你就跪在这里，好好看着吧。”
林婉儿彻底崩溃了。
她瘫坐在地上，目光呆滞地看着那张支票，又看看我，嘴里喃喃自语。
“五千万……五千万……”
“不……这不是真的……这不是真的……”
她疯了。
被自己亲手葬送的泼天富贵，给逼疯了。
我不再看她一眼，转身准备下台。
这时，校长和一众校董连忙围了上来，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。
“江少！江少！您真是我们学校的骄傲！是所有学生的楷模！”
“五千万！太感谢您了！我代表全校师生，感谢您的慷慨解囊！”
我冷冷地瞥了他们一眼。
“我捐钱，不是为了听你们的废话。”
“我只有一个要求。”
校长连忙点头哈腰：“江少您说！别说一个，一百个我们都答应！”
“从今往后，A大的贫困生补助金，审批流程必须简化，发放必须透明。”
“我不希望再有任何一个学生，为了区区几千块钱，而去求人，去看别人的脸色。”
“如果再让我发现有任何猫腻……”
我没有把话说完，但其中的威胁之意，不言而喻。
校长吓得冷汗直流，连连保证。
“一定！一定！我们一定严查！杜绝此类事件再次发生！”
我满意地点了点头，正要离开。
突然，人群中传来一个虚弱的声音。
“江辰……”
是秦风。
他被人从椅子上扶了起来，脸色惨白如纸，但眼神里却充满了怨毒。
他死死地盯着我，像是要从我身上咬下一块肉来。
“江辰，你别得意！”
“你以为有钱就了不起吗？”
“你毁了我的一切！我不会放过你的！”
他歇斯底里地吼叫着，像一条疯狗。
我停下脚步，回头看着他，笑了。
那是一种带着轻蔑和怜悯的笑。
“不放过我？”
“秦风，你现在，还有什么资格说这句话？”
“你的公司破产了，你的父亲因为商业欺诈即将面临牢狱之災。”
“你名下的所有资产都将被冻结拍卖，用来抵债。”
“你很快就会变得比我当初还要穷，还要一无所有。”
“你拿什么，来不放过我？”
秦风被我的话堵得哑口无言，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。
是啊，他现在什么都没有了。
他只是一个笑话。
我摇了摇头，懒得再跟他多说一句。
这种人，已经不配做我的对手。
我转身，在数十名黑衣保镖的簇拥下，向礼堂外走去。
所到之处，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路。
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，有敬畏，有羡慕，有嫉妒。
就在我快要走出大门的时候，眼角的余光瞥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。
她站在角落里，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连衣裙，手里抱着几本书，安静地看着我。
是苏晚晴。
那个爷爷为我安排的未婚妻。
我们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了一瞬。
她的眼神很平静，没有惊讶，没有谄媚，就像一汪清澈的湖水。
仿佛我今天所做的一切，在她看来，都不过是一场无关紧ry的闹剧。
有点意思。
我嘴角微扬，收回了目光，大步走出了礼堂。
外面的世界，海阔天空。
属于我的时代，才刚刚开始。
5
离开礼堂，我直接回了云顶天宫。
钟叔已经在门口等我，手里拿着一份新的资料。
“少爷，这是苏家的资料，以及苏晚晴小姐的详细信息。”
我接过资料，一边走向书房，一边翻阅。
苏家，京城顶级豪门，产业遍布全球，实力与江家不相上下。
苏晚晴，苏家老爷子最疼爱的小孙女，从小就是天之骄女。
但她却不像其他名媛那样热衷于交际和奢侈品，反而对考古情有独钟。
这次来A大，也是为了追随一位考古界的泰斗。
资料的最后一页，是苏晚晴的照片。
照片上的她，站在一片夕阳下的古城遗址前，笑得恬静而温暖。
确实是个很特别的女孩。
“她知道我的身份吗？”我问。
钟叔摇了摇头：“应该还不知道。苏老爷子和我们老爷子约定过，在您‘试炼’期间，不会向她透露任何信息。”
“也就是说，在她眼里，我现在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学生？”
“是的，少爷。”
我合上资料，坐在了书桌前。
“帮我约她见一面。”
“以……天辰国际董事长的名-义。”
钟叔愣了一下，随即明白了我的意思。
“是，少爷。”
我想看看，当她知道我就是那个“穷学生”江辰时，会是什么样的反应。
是会像林婉儿一样，前倨后恭，还是会依然保持那份淡然？
第二天下午，我约了苏晚晴在学校附近的一家咖啡馆见面。
我提前到了，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。
没过多久，苏晚晴就推门走了进来。
她今天依然穿着那条洗得发白的连衣裙，素面朝天，却难掩其绝色的容颜。
她看到了我，径直走了过来，在我对面坐下。
“你找我？”
她的声音很好听，像山涧的清泉，叮咚作响。
我点了点头：“苏小姐，请坐。”
她没有坐，只是静静地看着我。
“江辰，或者说，江少爷。你到底想做什么？”
我有些意外。
她竟然直接叫出了我的名字。
“你知道我？”
她淡淡一笑：“A大校庆晚会，你可是出了名了。”
“一夜之间，从一个贫困生，变成了天辰国际的董事长。”
“这个故事，现在全校都在传。”
我看着她，发现她的眼神里，依然没有丝毫的波澜。
“那你觉得，这个故事怎么样？”
“很精彩。”她言简意赅。
“只是精彩？”
“不然呢？我应该像其他人一样，对你顶礼膜拜，还是像林婉儿一样，后悔得痛哭流涕？”
她的话，直接而犀利。
让我第一次对一个女人产生了兴趣。
“苏小姐，你很聪明。”
“彼此彼此，江少爷也一样。”
我们两人对视着，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妙的气氛。
这是一种棋逢对手的感觉。
“我今天约你来，是想谈谈我们之间的婚约。”我说。
苏晚晴端起桌上的柠檬水，喝了一口。
“你想退婚？”
“不。”我摇了摇头，“我只是想知道，你的态度。”
“毕竟，我们之前并不认识。而且，你喜欢的，似乎也不是我这种浑身铜臭味的商人。”
苏tou晚晴放下了杯子，看着我，眼神里第一次有了一丝认真。
“江辰，你错了。”
“我不在乎你是有钱还是没钱，是商人还是学者。”
“我在乎的，是你这个人。”
“你之前是穷学生江辰的时候，我观察过你。”
“你虽然穷，但有骨气，有爱心。你会默默地帮助楼下捡瓶子的阿婆，会把自己的午饭分给流浪猫。”
“这些，是我在那些所谓的上流社会精英身上，从未看到过的品质。”
“所以，我并不讨厌你。”
我愣住了。
我没想到，她竟然一直在默默地关注我。
连我自己都快忘了的细节，她却记得清清楚楚。
“至于婚约，”她继续说道，“那是我们爷爷辈的约定，我无权反对。”
“但我也不会因为一纸婚约，就草率地决定我的人生。”
“江辰，如果你想让我成为你的妻子，可以。”
“但你必须先让我看到，你值得。”
她站起身，准备离开。
“哦，对了。”
她走到门口，突然回头看了我一眼。
“你对付秦风和林婉儿的手段，太幼稚了。”
“真正的强大，不是把敌人踩在脚下，而是让他们连成为你敌人的资格都没有。”
说完，她转身离去，留下我一个人，坐在原地，久久不语。
幼稚？
我毁掉了秦家，逼疯了林婉儿，这还叫幼稚？
我第一次对自己的能力产生了怀疑。
这个苏晚晴，比我想象的，要有趣得多。
6
苏晚晴的话，像一颗石子，在我心里激起了千层浪。
幼稚？
我动用雷霆手段，让秦家和林婉v兒付出了惨痛的代价，这难道不是最直接有效的报复吗？
我回到云顶天宫，把自己关在书房里，思考了整整一夜。
直到第二天早上，钟叔敲响了我的房门。
“少爷，秦氏集团的烂摊子，有人接手了。”
我皱了皱眉：“谁？”
“苏家。”
钟叔递给我一份报告。
“苏家旗下的一个投资公司，以极低的价格，收购了秦氏集团所有的不良资产和债务。”
“并且，他们还聘请了秦风的父亲，担任新公司的顾问。”
我看着报告，有些不解。
“苏家这是什么意思？做慈善？”
秦氏已经是一个烂摊子，谁接手谁倒霉。
苏家这么做，无疑是往火坑里跳。
钟叔摇了摇头：“不，少爷，您看这里。”
他指着报告的另一处。
“苏家在收购秦氏之后，立刻对其进行了重组，剥离了所有不良业务，只保留了核心的电子元件生产线。”
“然后，他们利用秦氏原有的技术和工人，转型生产一种新型的芯片。”
“这种芯片，正是我们江氏集团下一个五年计划中，最核心的部件。”
“之前，我们一直被国外的技术卡脖子，采购成本居高不下。”
“而苏家生产的这种芯片，性能不仅不输国外，价格还便宜了三分之一。”
我瞳孔一缩，立刻明白了苏家的意图。
他们这不是在做慈善，而是在下一盘大棋！
他们利用我打垮秦家的机会，以最小的代价，掌握了我们江氏集团未来的命脉！
这一手，玩得实在是高！
“是苏晚晴做的？”我问。
钟叔点了点头：“是的，少爷。整个收购和重组计划，都是苏晚晴小姐一手策划的。”
“她甚至还说服了秦风的父亲，让他戴罪立功，交出了秦氏隐藏的核心技术资料。”
“作为交换，苏家不仅帮他还清了所有债务，还给了他一个体面的职位。”
我靠在椅子上，闭上了眼睛。
苏晚晴说得对。
我的手段，确实太幼稚了。
我只想着把敌人踩在脚下，让他们永世不得翻身。
而她，却能从敌人的尸体上，榨取出最后的价值，为自己所用。
这才是真正的帝王之术。
杀人，还要诛心。
我不仅没有彻底毁掉秦家，反而还间接帮了苏家一个大忙。
让他们不费吹灰之力，就拿捏住了我的软肋。
“少爷，现在我们怎么办？”钟叔担忧地问。
“如果我们不采购苏家的芯片，我们的新项目就无法启动。”
“但如果采购，就等于把主动权交到了苏家手里。”
我睁开眼，眼中闪过一丝精光。
“备车，去A大。”
“少爷，您要去见苏小姐？”
“不。”
我拿起桌上的那份关于苏晚晴的资料，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。
“我去上课。”
“考古系。”
钟叔愣住了。
“少爷，您这是……”
“知己知彼，方能百战不殆。”
“既然她喜欢考古，那我就陪她一起挖‘宝藏’。”
“我倒要看看，这个苏晚晴，到底还藏着多少我不知道的秘密。”
一个小时后，我出现在了A大考古系的课堂上。
我没有通知任何人，只是像一个普通的旁听生一样，坐在了教室的最后一排。
讲台上，一位白发苍苍的老教授，正在讲解着商周时期的青铜器。
我看到了苏晚晴。
她就坐在第一排，听得十分认真，时不时地在笔记本上记着什么。
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身上，给她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。
那一刻的她，专注而美丽，与那个在咖啡馆里和我唇枪舌战的商业奇才，判若两人。
下课后，苏晚晴抱着书，第一个走出了教室。
我跟了上去。
“苏同学。”
她回头，看到我，并没有太大的惊讶。
“江同学，有什么事吗？”
她的称呼，从“江少爷”变成了“江同学”。
“我对考古也很感兴趣，可以和你一起探讨一下吗？”我笑着说。
她看了我一眼，淡淡地说：“我的时间很宝贵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我从口袋里掏出一件东西，递到她面前。
那是一块看起来平平无奇的青铜碎片。
苏晚晴的目光落在碎片上，瞬间就移不开了。
她的眼神里，第一次露出了震惊和难以置信。
“这……这是……三星堆的青铜神树碎片？！”
她颤抖着手，想要触摸，又不敢。
“你怎么会有这个？”
我笑了笑，收回了碎片。
“我说过，我对考古，也很感兴趣。”
“这只是我私人收藏里，最不起眼的一件。”
“如果你愿意和我做个朋友，我不介意带你去看看我的收藏室。”
“那里，有你这辈子都想象不到的‘宝藏’。”
苏晚晴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。
对于一个痴迷考古的人来说，这无疑是致命的诱惑。
她看着我，眼神复杂。
“你到底想做什么？”
“很简单。”
我凑到她耳边，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。
“你拿了我的东西，总该付出点什么吧？”
“那条芯片生产线，我要一半的股份。”
“否则，我不保证，它能顺利地开工生产。”
7“
苏晚晴的身体瞬间绷紧。
她猛地后退一步，拉开了与我的距离，眼神里充满了警惕。
“你在威胁我？”
“不，我是在跟你谈一笔交易。”
我摊了摊手，一脸无辜。
“苏同学，我们都是商人。商人逐利，天经地义。”
“你利用我的复仇，兵不血刃地拿下了秦氏的核心技术，这一招釜底抽薪，我自愧不如。”
“但你千不该万不该，把主意打到我们江家的头上。”
“你以为你掌握了芯片技术，就拿捏住了我的命脉？”
“你太小看我，也太小看江家了。”
我的声音不大，却字字诛心。
苏晚晴的脸色变了变。
她是个极其聪明的女人，自然明白我话里的意思。
江家能屹立百年不倒，靠的绝不仅仅是商业手段。
如果我真的不惜一切代价，她那条刚刚起步的生产线，恐怕连一块芯片都生产不出来。
到时候，她前期所有的投入，都将血本无归。
她沉默了片刻，似乎在权衡利弊。
最终，她深吸一口气，看着我。
“一半股份，不可能。”
“最多百分之三十。这是我的底线。”
“而且，我有一个条件。”
我挑了挑眉：“哦？说来听听。”
“我要你那块青铜神树的碎片。”
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渴望，那是一种对知识和历史最纯粹的痴迷。
我笑了。
“成交。”
区区一块碎片，换来一条价值千亿的生产线百分之三十的股份。
这笔买卖，怎么算都是我赚。
而且，我也成功地在她无懈可击的防线上，撕开了一道口子。
我们两人相视一笑，一切尽在不言中。
没有签合同，没有律师在场。
我们之间的约定，仅仅是口头上的。
但我们都清楚，对于我们这个层面的人来说，承诺，远比合同更具约束力。
“合作愉快，苏同学。”
“合作愉快，江同学。”
从这天起，我成了考古系的常客。
我不再去管公司的事务，而是像个真正的学生一样，每天和苏晚晴一起上课，一起去图书馆，一起去参加各种考古讲座。
我们聊古代文明，聊历史悬案，聊那些尘封在岁月里的故事。
我发现，她不仅商业头脑过人，在考古方面，更是有着天才般的直觉和渊博的知识。
和她在一起，我感受到了久违的轻松和快乐。
这种感觉，和当初跟林婉儿在一起时完全不同。
和林婉儿在一起，我总是处于一种自卑和讨好的状态，生怕自己哪里做得不好，惹她不开心。
而和苏晚晴在一起，我们是平等的，是相互吸引的。
我们是对手，也是知己。
这天，我们正在图书馆查阅资料，我的手机突然响了。
是一个陌生的号码。
我接起电话，那边传来一个怯懦而熟悉的声音。
“江……江辰？”
是林婉儿。
她的声音嘶哑，充满了疲惫和绝望。
我皱了皱眉，想直接挂断。
“江辰，求求你，别挂电话！”
她似乎猜到了我的想法，急忙说道。
“我爸……我爸他要跳楼了！”
“他说公司破产了，欠了好多钱，他活不下去了！”
“现在就在天辰国际的楼顶！你快来救救他！”
“求求你了！只有你能救他了！”
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，听起来不像是假的。
我沉默了。
虽然我恨林婉 an'er，但林建国是无辜的。
他只是一个被女儿坑了的可怜父亲。
我抬头看了一眼苏晚晴。
她也正看着我，眼神里带着一丝探寻。
我叹了口气，对电话那头说：“我知道了。”
挂断电话，我对苏晚晴说：“抱歉，我有点急事，要先走一步。”
苏晚晴点了点头：“去吧。”
“需要帮忙吗？”
我摇了摇头：“不用，小事一桩。”
说完，我起身离开了图书馆。
在我身后，苏晚晴看着我的背影，嘴角露出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。
她拿起手机，发了一条短信出去。
“鱼儿，上钩了。”
8
我赶到天辰国际楼下时，这里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。
警察拉起了警戒线，消防队铺设了安全气垫。
我抬头望去，只见一个中年男人，正摇摇欲坠地站在百米高的楼顶边缘。
正是林婉儿的父亲，林建国。
林婉儿跪在警戒线前，哭得撕心裂肺，几个警察拦着她，不让她冲过去。
我拨开人群，走了过去。
“让我进去。”我对拦路的警察说。
警察看了我一眼，皱眉道：“闲杂人等，不许靠近！”
这时，钟叔带着几名保镖及时赶到。
他出示了自己的证件，对那名警察低声说了几句。
那名警察脸色一变，立刻恭敬地对我敬了个礼。
“江……江董！您怎么来了？”
我没理他，径直走向林婉儿。
她看到我，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，连滚带爬地扑过来，抱住我的腿。
“江辰！你终于来了！求求你！救救我爸！”
我厌恶地甩开她。
“带我上楼。”
在警察的带领下，我乘坐电梯，来到了楼顶。
风很大，吹得我衣衫猎猎作响。
林建国背对着我，站在天台边缘，身体因为恐惧而微微颤抖。
“林总。”我开口道。
他回过头，看到我，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。有恐惧，有怨恨，但更多的是绝望。
“你来干什么？来看我的笑话吗？”他声音沙哑。
“我来，是想告诉你，你的公司，还有救。”
林建国愣住了，随即自嘲地笑了起来。
“有救？怎么救？欠了银行三千万，还有秦家的违约金……我这辈子都还不清了。”
“你以为我不知道吗？这一切，都是你搞的鬼！”
“我女儿是瞎了眼，得罪了你。但你为什么要这么赶尽杀绝！”
他情绪激动起来，身体又向外倾斜了几分。
“别激动。”我 calmly说道，“我今天来，不是来跟你吵架的。”
“我可以帮你还清所有债务，甚至，可以给你一笔新的投资，让你东山再起。”
林建国难以置信地看着我。
“你……你说的是真的？”
“你为什么要帮我？”
“我有一个条件。”我看着他的眼睛，一字一句地说。
“从今往后，你和林婉儿，断绝父女关系。”
“对外宣布，你没有这个女儿。”
“只要你答应，我刚才说的一切，立刻兑现。”
林建国呆住了。
他没想到，我会提出这样一个条件。
断绝父女关系？
那可是他唯一的女儿啊。
他犹豫了，挣扎了。
楼下，林婉儿似乎也通过警察的对讲机，听到了我的话。
她疯了一样地尖叫起来。
“不！爸爸！你不能答应他！”
“他是在报复我！他是在羞辱我！”
“你不能不要我！”
林建国的身体晃了晃，脸上露出了痛苦的神色。
我没有催他，只是静静地看着他。
我知道，这个选择对他来说，很残忍。
但这就是我想要的报复。
我要让林婉儿亲眼看着，她最亲的人，为了钱，是如何抛弃她的。
我要让她尝尝，众叛亲离的滋味。
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。
楼下的林婉儿已经哭得快要昏厥。
楼顶的林建国，也终于做出了决定。
他转过身，背对着楼下，不敢去看女儿的脸。
他对着我，缓缓地，点了点头。
“我……答应你。”
他闭上眼，两行浊泪，从苍老的脸颊滑落。
我笑了。
我拿出手机，拨通了钟叔的电话。
“钟叔，可以开始了。”
“把钱，打到林建国的账户上。”
“另外，拟一份断绝关系的声明，让各大媒体发布出去。”
“我要让全城的人都知道，林婉ua，被她的父亲，抛弃了。”
做完这一切，我转身离开。
身后，传来了林建国压抑的哭声，和楼下林婉儿绝望的尖叫。
这声音，对我来说，是世界上最美妙的音乐。
我走出天辰国际大厦，阳光有些刺眼。
一辆红色的法拉利，停在我的面前。
车窗降下，是苏晚晴。
她戴着一副墨镜，嘴角挂着一丝玩味的笑容。
“江同学，恭喜你，又下一城。”
“不过，这种小孩子的把戏，你还没玩腻吗？”
9”
我拉开车门，坐进了副驾驶。
“那你觉得，什么才不是小孩子的把戏？”
苏晚晴发动了车子，法拉利发出一声咆哮，汇入了车流。
“比如说，两个小时后，在城东码头，有一场地下拍卖会。”
“拍卖的，是一块刚从埃及走私过来的，图坦卡蒙时期的黄金面具残片。”
我的心头一跳。
图坦卡蒙的黄金面具，那是世界级的国宝。
它的任何一块残片，都价值连城，而且有价无市。
“你怎么知道？”我问。
苏晚晴笑了笑：“我们苏家做的是全球贸易，总有一些特殊的渠道。”
“这场拍卖会，不对外公开，只有收到邀请函的顶级富豪才能参加。”
“京城赵家、魔都李家，还有几个东南亚的富商，都会派人过来。”
她说的这几个家族，都是和江家、苏家一个级别的庞然大物。
“你的意思是，让我去把这块残片拍下来？”
“不。”苏晚晴摇了摇头，“拍下来，只是最低级的玩法。”
她转头看了我一眼，墨镜下的双眼闪烁着智慧的光芒。
“我要你，在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，把那块残片，神不知鬼不觉地‘拿’走。”
“而且，还要让所有人都以为，是别人干的。”
我愣住了。
这已经不是商业竞争了，这是在玩火。
是真正的，在刀尖上跳舞。
“这太冒险了。”我皱眉道。
“一旦被发现，不仅会得罪所有到场的豪门，甚至可能会引发国际纠纷。”
“江家和苏家，都承担不起这个后果。”
苏晚晴却笑了，笑得像一只狡猾的狐狸。
“所以，才刺激，不是吗？”
“江辰，你不是想让我看到你值得吗？”
“这就是你的考题。”
“敢不敢玩？”
我看着她，从她的眼神里，我看到了一种疯狂，一种对挑战极限的渴望。
这种疯狂，深深地吸引了我。
我沉默了片刻，然后，笑了。
“好。”
“我玩。”
“不过，我也有一个条件。”
“什么条件？”
“如果我做到了，我们之间的婚约，即刻生效。”
“我要你，苏晚晴，做我的女人。”
苏晚晴愣了一下，随即笑得更加灿烂。
“一言为定。”
两个小时后，城东码头，一间废弃的仓库里。
拍卖会正在进行。
我和苏晚晴伪装成工作人员，混了进来。
仓库里戒备森严，到处都是黑衣保镖。
每一个进来的人，都要经过严格的搜身。
拍卖台的正中央，用一个防弹玻璃罩，罩着一块巴掌大小的黄金残片。
即使隔着玻璃，也能感受到它散发出的古老而神秘的气息。
拍卖会的气氛十分热烈。
价格一路飙升，很快就突破了一亿美金。
最终，京城赵家的代表，以两亿美金的天价，拍下了这块残片。
就在主持人宣布成交，工作人员准备将残片交接给赵家代表时。
意外，发生了。
整个仓库的灯，突然全部熄灭。
现场陷入了一片黑暗和混乱。
尖叫声，咒骂声，此起彼伏。
“怎么回事！”
“快开灯！”
“保护好面具！”
黑暗中，我能听到赵家代表惊慌失措的吼叫。
不到十秒钟，备用电源启动，灯光重新亮起。
但拍卖台上，那个防弹玻璃罩，已经被人打开。
里面的黄金面具残片，不翼而飞。
现场一片哗然。
所有人都懵了。
在如此严密的安保下，竟然有人能当着所有人的面，偷走价值两亿美金的国宝？
赵家的代表脸色铁青，当场暴怒。
“封锁现场！一个人都不许走！”
“给我搜！掘地三尺也要把东西找出来！”
仓库的大门被锁死，几十名保镖冲了进来，开始对在场的每一个人进行搜身。
气氛紧张到了极点。
苏晚晴站在我身边，脸色有些发白，但眼神里却充满了兴奋。
“东西呢？”她低声问我。
我没有说话，只是朝她笑了笑。
然后，我走上前，主动张开双臂，让保镖搜身。
保镖在我身上仔细地搜了一遍，一无所获。
他们又搜了苏晚晴，同样什么都没有。
搜查持续了半个小时，几乎把整个仓库都翻了个底朝天，却连黄金面具的影子都没找到。
赵家的代表气得快要发疯。
“废物！都是废物！”
“两亿美jin的东西，就这么在我眼皮子底下丢了！”
就在这时，一个保镖匆匆跑了过来，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。
赵家代表的脸色瞬间大变。
他猛地看向人群中的一个方向。
那里，站着魔都李家的代表。
一个看起来斯斯文文的中年男人。
“李四！是不是你干的！”赵家代表怒吼道。
那个叫李四的男人愣了一下，随即冷笑道：“赵公子，饭可以乱吃，话可不能乱说。你有什么证据？”
“证据？”
赵家代表从保镖手里拿过一个东西，狠狠地摔在李四面前。
那是一枚袖扣。
一枚刻着李家家徽的袖扣。
“这是在玻璃罩旁边找到的！你还敢说不是你！”
李四的脸色也变了。
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袖口，果然少了一枚袖扣。
“这……这不是我干的！有人陷害我！”他急忙辩解。
但已经没人相信他了。
京城赵家和魔都李家，本就是竞争对手，关系一向不好。
现在出了这种事，所有人都理所当然地认为是李家在背后搞鬼。
一场顶级豪门之间的火拼，一触即发。
我拉着苏晚晴，趁乱悄悄地退出了仓库。
走到码头的角落里，苏晚晴才终于忍不住问道：“东西到底在哪？”
我笑了笑，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东西。
不是黄金面具。
而是一个U盘。
“你偷的不是面具？”苏晚晴愣住了。
“当然不是。”
我把U盘插到手机上，点开了一个视频。
视频里，正是刚才仓库里发生的一切。
从灯光熄灭，到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，打开玻璃罩，取出面具，然后将那枚李家的袖扣扔在旁边，再将面具藏在一个谁也想不到的地方。
整个过程，行云流水，一气呵成。
而这一切，都被我衣服纽扣上的微型摄像头，完整地记录了下来。
“面具呢？”苏晚晴还是不解。
我指了指仓库的方向。
“还在里面。”
“我把它藏在了消防栓的箱子里。”
“等赵家和李家的人闹得差不多了，自然会有人‘无意中’发现它。”
苏晚晴看着我，眼睛里异彩连连。
她终于明白了我的计划。
我根本就没想过要偷走面具。
我的目标，从一开始，就是挑起赵家和李家的争斗。
而那块黄金面具，只是一个诱饵。
一个让他们互相猜忌，互相攻击的诱饵。
“你……”她看着我，久久说不出话来。
“我怎么了？”我笑着问。
“你是个魔鬼。”
“谢谢夸奖。”
我收起手机，看着她，眼神变得灼热。
“现在，考题我答完了。”
“苏同学，你是不是也该兑现你的承诺了？”
10
苏晚晴看着我，眼神闪烁。
她没有立刻回答，而是反问道：“你为什么要这么做？”
“只是为了赢得我们之间的赌约？”
我摇了摇头。
“赌约，只是顺便。”
“我真正的目的，是想告诉你，也是告诉所有人。”
“我们江家，不是谁都可以捏的软柿子。”
“今天可以是李家，明天就可以是赵家，后天，也可以是苏家。”
我的声音很平静，但苏晚晴却听出了一丝彻骨的寒意。
她在商场上运筹帷幄，习惯了将一切都掌控在自己手中。
但今天，她发现，我是一个她完全无法掌控的变数。
我比她想象的，更加疯狂，更加不按常理出牌。
她沉默了很久，久到我以为她要反悔了。
她却突然笑了。
那笑容，像暗夜里盛开的罂粟，美丽而危险。
“江辰，你成功地引起了我的兴趣。”
她主动伸出手，挽住了我的胳膊。
“走吧，我亲爱的未婚夫。”
“我们该回家了。”
我感受着手臂上传来的柔软触感，心中一阵激荡。
我赢了。
我不仅赢得了赌约，更赢得了这个女人的心。
至少，是她的一部分。
我们并肩走在码头的夜色中，身后，是那座依旧混乱不堪的仓库。
我知道，从今晚开始，京城赵家和魔都李家，完了。
而我，江辰，将携手苏晚晴，开启一个全新的时代。
回到云顶天宫，钟叔早已在门口等候。
看到我和苏晚晴亲密地挽着手走进来，他先是一愣，随即露出了欣慰的笑容。
“少爷，苏小姐，晚餐已经准备好了。”
餐桌上，摆满了各种珍馐美味。
我和苏晚晴相对而坐，气氛有些微妙。
“你不好奇，我为什么会答应你吗？”苏晚晴切着牛排，突然开口。
“不好奇。”我摇了摇头，“因为我知道，我们是同一种人。”
“我们都渴望挑战，渴望征服。”
“而我，是你遇到的，最有挑战性的对手。”
苏晚晴笑了：“你很自信。”
“自信，源于实力。”
我们相视一笑，举起了酒杯。
“为我们的合作，干杯。”
“不。”苏晚晴摇了摇头，“为我们的婚姻，干杯。”
红色的酒液在杯中摇晃，映照出我们两人同样深邃的眼眸。
我知道，我们的故事，才刚刚开始。
这场由一场背叛引发的复仇，最终演变成了一场顶级豪门之间的强强联合。
至于林婉儿和秦风？
他们早已被我抛在了脑后。
他们只是我人生中，微不足道的两个过客。
他们的结局，从他们背叛我的那一刻起，就已经注定。
后来，我听说，林建国拿着我给他的钱，还清了债务，但最终还是因为承受不住压力，精神失常，被送进了精神病院。
而林婉儿，在失去了一切之后，彻底疯了。
有人看到她穿着那件白色的晚礼服，在A大的校园里游荡，嘴里不停地念叨着“五千万”、“江少”，见人就说自己是天辰国际的准老板娘。
所有人都把她当成一个笑话。
至于秦风，在家族破产后，他背负了巨额的债务，为了还债，他去过工地搬砖，去过餐厅洗碗，尝尽了人间的辛酸。
他曾经几次想找我报复，但连我的面都见不到，就被保镖打断了腿。
最终，他在一个下雨的夜晚，和我当初一样，绝望地坐在街头。
只是，他没有那个可以拨通的，叫做“钟叔”的电话。
他的结局，是被追债的人，沉入了冰冷的江底。
这一切，都与我无关了。
我站在云顶天宫的落地窗前，看着山下的万家灯火。
苏晚晴从身后轻轻地抱住了我。
“在想什么？”
我转过身，将她拥入怀中。
“在想，如果没有那五千块的补助金，没有林婉儿的背叛，我现在，会是什么样子。”
苏晚晴抚摸着我的脸，柔声说：“那你就只是一个普通的穷学生，然后，在毕业后，被我爷爷抓去联姻，成为苏家的上门女婿。”
我笑了。
“听起来，也不错。”
“不。”苏晚晴摇了摇头，认真地看着我。
“那样的你，不会让我心动。”
“我喜欢的，是现在这个，站在世界之巅，搅动风云的你。”
我低头，吻上了她的唇。
窗外，夜色正濃。
属于我们的传奇，才刚刚拉开序幕。